【死鬼同人/孔李】李医生为何那样
《LIFE》背景设定，孔社长和李医生充满误会的日常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1.
孔侑怀疑医院急救中心里的那位李医生，正在追求自己。
这个念头闪过脑海，孔侑立刻嗤之以鼻，和很多医生一样，李栋旭向来不把自己这个社长搁在眼里，前不久还暗讽自己是财阀走狗。
抛开工作关系，两人连做朋友都绝无可能。
孔侑心里下了结论，视线又不自觉扫向李栋旭，那人正坐在会议厅的后排，抱着双臂安静地听院长发言，似乎有所察觉，头一偏，朝自己莞尔一笑。
那笑容温柔和煦，如同春风拂面，孔侑却浑身发毛。
不知何时，李医生忽然变了一个人。
三个月前，孔侑被集团调来接手这家在全国排名顶尖的医院，作为新任社长第一次召开大会，李栋旭便折了他的面子。
会议前，孔侑的一番举动惹恼了一票医生，他宣布即将根据医院各科室的亏损和收益来调整结构。赚钱的扩张，亏本的撤掉。
孔侑来此目的很明确，这家医院虽然汇聚了全国的医疗精英，可财政报告的数据实在不漂亮。
会议现场，不少主任医师和科长气势汹汹地轮番质问孔侑，却被他慢条斯理地反击了回去，闹了个面红耳赤。
西装革履的孔社长立在发言台前，姿态优雅地理了理领带，满意地正要离开，被一个年轻的医生叫住了。
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态度温和，看似委婉又困惑地提出一系列疑问，却绵里藏针地将孔侑嘲讽了一番。
孔侑也不气恼，依旧维持着迷人的微笑，“请问这位医生是？”
年轻的医生很坦荡，礼貌地欠了欠身，“急救中心，李栋旭。”
孔侑刚来医院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李栋旭。
高挑俊美的男人套着白大褂，袖子挽起，沐浴在墙边的阳光下喝咖啡。这仿佛是明星画报的拍摄场景，引得不少路人纷纷侧目。
孔侑坐的那辆奔驰缓缓滑过李栋旭的面前，他透过车窗外看见了这一幕，第一个想法是这医院里的医生都挺闲。
散会后，孔侑回到医院顶层的办公室，让姜秘书打印了李栋旭的简历给他。一身灰色套装的中年女人将资料递过来，笑眯眯地说，这人真好看，脸像雕塑似的。
孔侑瞟了眼犯花痴的秘书，随手翻了翻李栋旭的简历，扔到一边。
再次遇见李栋旭是几天后，孔侑站在电梯里，皱眉打量手里的牛皮纸袋。
刚一个年轻女医生进了电梯，与他寒暄几句后忽然接到电话得去赶急诊，匆忙将手里的三明治送给了他，“待会没时间吃了，社长应该也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吧。”
孔侑一时没反应过来，他每天精神抖擞地和这群穿白大褂的精英们勾心斗角，却没想过会被塞一份早餐。
这时电梯门打开，李栋旭心事重重地走了进来，见到孔侑，也是一愣。
李栋旭所在的急救中心每年亏损名列第一，这次极有可能会被社长下令撤掉。急救主任金东秀悄悄告诉了李栋旭这个消息，唉声叹气了一阵，又缩了回去继续装鸵鸟。
李栋旭没打算坐以待毙，他为一名车祸伤者简单处理了伤口，送去胸外科中心后，趁着空隙打算独自去趟楼上的资料室，找到各科室的亏损和收益数据，作为新闻素材发给记者朋友曝光。
谁知搭电梯时却碰到了孔侑，李栋旭面不改色，按了高一层楼的按钮，视线扫过对方手里的纸袋，不由得笑了，“没想到社长喜欢草莓三明治呢。”
孔侑这才发觉原来李医生笑起来这么赏心悦目，他移开视线，“哦，是刚一个女医生说给我的早餐，好像是叫崔什么来着。”
“崔真英，” 李栋旭瞟着孔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，“社长接了她的早餐，难道不应该记住她的名字吗。”
孔侑挑起眉，这人怎么话不过三句就来挖苦自己？
他忽然靠近了李栋旭，对方似乎完全没料到，惊得下意识后退一步。
孔侑偏过头打量眼前男人，对方睁大了眼睛戒备地盯着自己，特别像一只神色警惕的鹿，他揶揄道，“李医生怎么这么在意？这位崔医生，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？不过人家年纪轻轻已经是主任了，好像不太般配。”
李栋旭挤出一个生硬的微笑，腹诽着等新闻报道出来后，看你这家伙是不是还能这么得意。
可他扬起下巴，看着孔侑英俊的眉眼，脱口而出的回击却是，“我现在还是单身。”
医院财政亏损的新闻报道引起了社会关注和热烈讨论，在这风口浪尖上，科室结构调整的计划只能往后无限延迟。
孔侑在集团会长打来的电话里挨了一顿训，他沉着脸让秘书叫人调来前一天资料室的监控录像。当李栋旭出现在屏幕上时，孔侑冷笑一声，正要让秘书把人叫上来，这时胸外科主任周景文匆忙闯了进来，开门见山地直接揽下了举报者的罪名。
孔侑冷眼看对方高谈阔论，想起来李栋旭正是这位主任最疼爱的晚辈。
医护人员正在忙里偷闲地讨论举报者来自哪个科室，始作俑者李栋旭自然漠不关心，处理完了最后一个病人，饿着肚子晃去医院餐厅，途经空无一人的走廊时，发现孔侑背对着他立在窗边。
那天在电梯里偶遇孔侑的插曲，一直搁在李栋旭心里，也没来得及细想其中的微妙。
他手插进白大褂口袋里，低下头加快脚步，孔侑突然转过身，李栋旭迎上了对方冰冷的视线。
“有人替你顶了罪。”
李栋旭一愣，大脑飞速运转，“我不明白社长的意思。”
孔侑懒得与李栋旭打太极，“那我换个说法，恭喜你保住了职位。”
李栋旭面无表情地望着孔侑，“社长是不是觉得，我们在这里所做的，就像上班族那样每个月只用保住职位等着拿工资就好？”
孔侑的笑容也不带一丝温度，“在我看来，你们这群医生也没有比上班族高人一等。”
“所以在你眼里，这里任何一个科室随时都能被替换掉，部门出现亏损也是医生的错，” 李栋旭语气温和地陈述事实，话语间却透露着尖锐的锋芒，“但是社长每天高高在上地坐在最顶楼的办公室里，又能理解我们多少？”
孔侑走到李栋旭跟前，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眼，姿态极具侵略性到近似露骨。李栋旭感到心跳不合时宜地加速，这时他听见对方轻声说道，“我倒是觉得你们这些人，在象牙塔里呆太久，过于自我感动，忘掉了这个世界该有的样子。”
李医生看起来很平静，可孔侑知道他被激怒了，于是故作怜悯地叹了口气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，这才满意地扬长离去。
医院里急救中心最为忙碌，医生们经常焦头烂额地辗转各个急诊病患之间，有时错过了饭点，便悄悄溜到药品库房里吃藏起来的零食。
李栋旭靠在货架间，咬着巧克力条，听几个医生抱怨孔侑。
抱怨社长是这里医护人员的聊天日常，这一次是孔侑降低了实习医生们的薪资，却延长培训期。
李栋旭一言不发地往嘴里塞零食，也不参与。他其实平日谨慎低调，也不知为何一见到那位社长就控制不住火气。李栋旭也不愿惹麻烦，便索性避开不见。
可是在孔侑眼里，越发觉得李栋旭对自己厌恶透顶。
以前碰面了李医生起码还能笑着和他打招呼，现在隔老远望见自己，立马掉头绕道。
孔侑看着那个消失在拐角处的修长身影，摇头叹气，太过了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情侣冷战呢。
某天晚上孔侑加完班离开医院，坐上了车透过窗外，夜色下的街景纷纷向后掠去，忽然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跳入眼帘。
崔真英拦不到出租车，心急如焚，这时一辆车缓缓停在了面前，后座车窗摇下后，她意外地看见了孔社长。
“崔医生这么晚还没回去？”
“啊，和同事出来喝酒散心，” 崔真英有些不好意思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，扬高声调，“对了，社长能进去看看李医生吗？我叫不醒他，实在没有办法。”
孔侑静默了几秒，“是哪位李医生？”
还能是哪位？孔侑眉头紧皱，看着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，“他怎么喝成这样了？”
崔真英脸色一黯，“今天手上一个的病人没抢救过来。”
孔侑反应冷淡，“作为医生，这种事应该经常遇到吧。”
“死掉的那个病人，是被一个精神病人捅伤，而那个精神病人是栋旭之前经手的一个伤患，当时怀疑有心理疾病，但因为忙不过来，没给他做精神鉴定就让人走了。”
孔侑盯着李栋旭的后脑勺，叹了口气，叫了司机过来将人扶到自己车上。
崔真英这才安了心，立在车边冲孔侑道谢，冷不丁地被对方问了一句，“崔医生是在和李医生交往吗？”
崔真英愕然，“社长怎么忽然……”
孔侑没有回应，打开车门坐了进去，他不过是忽然想起那天李栋旭一本正经地对自己说，我还是单身。
车开出去了，孔侑才意识到没来得及询问李栋旭的住址，便让司机定位到附近的酒店。
他看向靠在一边昏睡不醒的李栋旭，双眼紧闭，纤长的睫毛偶尔颤动，红润的嘴唇时不时张合，嘟囔着听不懂的呓语。
睡着的李医生，没了往日的疏离和锋芒，看起来柔软又无辜。
孔侑别过脸，他承认李栋旭确实长得很不错。
然而好看的李医生回头就在酒店电梯里吐了他一身。
司机心惊胆战地架着醉醺醺的男人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怒不可遏的社长。他不明白为何李医生明明挨着自己身边，遭殃的却是社长。
这个李栋旭就算醉了也要跟自己过不去！孔侑内心脏话连篇，气冲冲地进了房间，指使司机将人随便扔到床上，打算赶紧去洗个澡，顺便让司机去医院办公室里给自己拿套备用的衣服过来。
孔侑万分嫌恶地脱掉自己狼藉一片的衣服，扔进墙角里，正要去浴室，余光瞥见睡在床上的李栋旭，一身衬衫长裤沾了不少酒渍，顿时洁癖爆发，纠结片刻后，还是忍无可忍地走上前，动手帮没有意识的男人快速褪去了衣裤。
李栋旭陷在轻飘飘的醉意中上下浮沉，神志模糊间感到有人解开了他的衬衫，又粗鲁地扯下了长裤，随后蓬松的被子劈头盖了上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李栋旭在门铃声中迷糊地半睁开眼，似乎看见孔侑半裸着从浴室里出来，腰间围了块浴巾。
他心生疑惑，却架不住沉沉困意，翻了个身，裹着被子又睡了过去。
次日在医院，陪着孔侑去开会的姜秘书，发现脚下生风的社长忽然停下来，抬手揉了下腰身。
“社长，你的腰怎么了？”
孔侑摆摆手，“没事。”
他昨晚半夜回家，没见着自己养的猫，在房子里晃了一圈才发现缩在吊灯上瑟瑟发抖的小家伙。孔侑搬了梯子爬上去抱猫，却不小心跌了一跤，腰背似乎轻微扭伤了。
孔侑活动了下腰背，扯得肌肉酸痛，眉头直皱，这激发了姜秘书强烈的好奇心，“昨天上班不还好好的吗？社长这是后来晚上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？”
孔侑斜了她一眼，“你这样的问题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。”
“我当然不是说社长昨晚是和谁在一起才……” 姜秘书的玩笑忽然没了声音，她自认为窥探到了什么惊人秘密，连忙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。
孔侑脸都黑了，可他总不能解释自己是从梯子上狼狈地摔了下来。
两人渐渐走远，这时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拖着步子从墙角里缓缓走出来——李栋旭神色恍惚，看上去像是刚被雷劈了一道。
今早他在陌生的酒店房间里醒来，除了宿醉带来的头痛欲裂，还惊惧地发现自己几乎一丝不挂。
他给崔真英电话过去，才知道是孔侑将他送来了这里。昨晚对方半裸出浴的零星记忆片段，令李栋旭心里冒出了不少荒唐想法，又慌忙一一推翻。
毕竟他身上没有任何残留的痕迹和可疑的痛觉。
然而，方才无意间听到了孔侑和秘书的对话，又亲眼目睹了孔侑腰酸背痛的样子，像是被人狠狠折腾了一番。
李栋旭两眼一黑，脱力地靠上墙，因极度震惊而陷入了长久的茫然。
不知是由于得知了自己酒后乱性而深受打击，还是万万没料到自己竟然强上了孔侑。
孔侑今天心情大好，上午去拜访电子科技集团的会长，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，估计很快敲定医疗技术的项目合作。
他回到医院，在正门口下了车，迎着阳光理了理笔挺的西装，正要昂首阔步地进去，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。
孔侑看清来人，手插进口袋，换了个傲慢的站姿，不冷不热地说，“李医生，宿醉的感觉如何？”
李栋旭见孔侑不给自己好脸色，一细想这大概话里有话，神色更加复杂，心情愈发沉重。
他承认自己对孔侑实在没什么好感。这人衣着光鲜地走进来，将医院搅得一团糟。
然而纵使这个人再可恶，也不是被自己这样折辱的理由。
李栋旭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，艰难地开口，“昨晚，我是不是对你……”
孔侑一想到昨晚那身沾满秽物的高级西装，很是不快，抱起双臂，“原来李医生还记得，你知不知道我后续清理起来有多麻烦？”
李栋旭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，摇摇欲坠的内心轰然崩塌，脑海里尽是孔侑在浴室里艰难清理身体的场景，顿时整个人腾地烧了起来，羞愧得恨不能在医院门口找个缝躺进去。
孔侑诧异地发现李栋旭看起来失魂落魄，眉头紧蹙着像似下一秒便要哭出来，莫名的心一软，不耐烦地摆摆手，“算了，你也不是故意的，毕竟醉得一塌糊涂。”
李栋旭没料到孔侑竟然能对此表现得这么大度，呆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“我真的很抱歉，我也没想到……自己能做出那种事。”
孔侑眼神狐疑地打量眼前的男人，李栋旭当面讽刺他，背地拉帮结派反对他，结果竟然因为弄脏了几件衣服而对他道歉？
让这家伙欠自己个人情也不错。孔侑云淡风轻地点点头，“行了，那这事就过了。”
说罢，他风度翩翩地离开了，给李医生留点空间好好反省下。
李栋旭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目送孔侑远去，视线不自觉落到对方的腰臀上。
回想起这个人明明身体难受却假装不在意的模样，甚至轻易原谅了自己。
他心中顿时涌起了无限的愧疚和些许的怜惜。
TBC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