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死鬼同人/孔李】李医生为何那样（2）
（2）
姜秘书一进医院，便望见李医生拿着杯咖啡迎面走来。气质出尘的男人俊逸夺目，白色衣角翩飞，每一步都踩在了人的心上，弥漫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仿佛也成了秀场。姜秘书一时看呆，只见李医生越来越近，正要脸红地抬手接过那杯咖啡，却眼睁睁看着李医生与她擦肩而过。
站在一边的孔侑看看递到眼前的咖啡，又看看李栋旭，神色警惕，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刚有空出去，顺便给你带了一杯。”
姜秘书见社长迟迟不接，李医生又极为耐心地立在原地等着，心里有点急，“我来替社长拿着吧。”
李栋旭笑起来，“麻烦您了。”
孔侑瞪着转身离去的李医生，有点嫌弃，“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。”
“是很奇怪呢，” 姜秘书附和道，“那这咖啡，要不给我算了吧。”
孔侑盯着满脸期待的秘书，笑了笑，从她手里抢走了咖啡。
下午医院内部的学术会议，李栋旭险些迟到。
他匆匆脱掉沾血的橡胶手套，消毒后赶到会议厅，一进门看见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孔侑。
衣冠楚楚的男人听得全神贯注，忽然调整了下坐姿，不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。
李栋旭眼神闪烁，内疚又涌上心头。他上前靠着孔侑身边坐下了。
孔侑一看来人，心里顿时浮起不祥预感。他目不斜视对着讲台上的副院长，余光却瞥见李医生时不时投来的眼神，心弦也渐渐绷紧了起来。
李栋旭清了清嗓子，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后颈，欲言又止。
孔侑打算展现一番成熟男人应有的姿态，漫不经心地整理起精致的袖扣，“李医生，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？”
如果又是来自道德制高点上的问候，孔侑已经做好准备击溃李栋旭让这人落荒而逃了。
李栋旭抿了抿红润的嘴唇，吞吞吐吐道，“你。。你的腰怎么样了？”
孔侑眉头一皱，他怎么知道自己腰背轻微扭伤了？
“哦，恢复得差不多了，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孔侑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，看得李栋旭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他向来遇强则强，可在故作坚强的人面前，反而举手无措，想弥补却苦恼得不知从何下手。
这时，孔侑抬手捏了捏后颈，活动了下肩椎。
李栋旭立马开口，“是觉得这里不舒服吗，让我来吧。”
还没等孔侑反应过来，李栋旭便凑上前，双手贴上他的肩膀两边，不轻不重地按压起来。
孔侑整个人石化般僵在了座位上，感受男人纤细有力的手指一下下揉捏他的肩头肌肉，又听对方温柔磁性的声音从背后低低传来，“觉得力度怎么样呢？”
“嗯。”
孔侑面无表情，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李医生这是怎么了？若是在电影里，这人下一秒会趁机掐死他吧。
随着对方手上的动作，孔侑肩膀肌肉的酸痛缓解了，火辣又舒爽的畅快感也在后背蔓延开来，李栋旭的指尖仿佛带着火星子，这么按摩了几下便烧得他浑身发热，烦躁得很。
李栋旭这番行径，可不就是好莱坞大片里和特工男主套近乎的蛇蝎女配。
李医生浑然不知孔侑的心路历程，觉得差不多便收了手，“对了，社长怎么有兴趣来听我们的学术会议？”
孔侑理了理西装衣领，“有人指责我高高在上，不够理解你们。”
李栋旭眼里泛起了笑意，“既然这样，那散会后一起在医院里四处转转吧。”
崔真英在办公室里整理材料，不经意抬头，只见李栋旭与一个男人肩并肩从门口晃了过去。那身影有点眼熟，她以为自己眼花，连忙出门，发现那个目不转睛地看栋旭说话的人正是孔社长。
李栋旭听见身后动静，“哦，是真英啊，今晚轮到你值班了？”
崔真英撩起耳边的碎发，笑道，“是啊，哥你怎么和社长来这里了？”
孔侑看这两人亲热熟稔的模样，自己倒显得是多余了，不等李栋旭开口，淡淡地说道，“平时太忙，今天有空刚好四处看一看。”
崔真英的视线在两个男人间扫了一圈，心里奇怪，也没多话，领着社长顺着走廊沿途参观儿科区域，简单介绍今天的病患情况。
李栋旭慢悠悠地跟在后面，他看孔侑将外套挂在臂弯里，若有所思地踱着步子，白衬衫紧裹着精壮的身躯，勾勒出结实的肩背线条。
方才孔侑肩背肌肉的坚硬触感仍然残留在自己指间，暗藏着惊人的爆发力。李栋旭忽然意识到，如果孔侑真的不愿意，那晚自己怎么可能强迫这个人？
李栋旭内心的那处柔软被狠狠刺中了——原来孔侑竟然是这样的口是心非。
孔侑头一回来新生婴儿监护室，觉得这些躺在保温箱里的粉嫩团子可爱又新奇，便下意识回头去看门口的李栋旭，却撞见了对方注视着自己的眼神，顿时诡异得头皮发麻。
李医生长了一双多情的眼睛，被那么专注地盯着，还以为他深邃的眼底是吸收了四周全部的光，才会那么明亮又动情。
似乎察觉到什么，崔医生也投来探究的眼神，孔侑收回视线，若无其事地说，“时间不早了，今天就到这吧。”
他径直出了门，走到电梯口，却听见有人也跟了过来，余光瞟一眼那人，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了移。
李栋旭看了看手表，不太好意思耽误了人家这么久，自然地说道，“刚好这个点了，要不我请你吃饭吧。”
孔侑看上去很震惊，这人怎么没完没了地缠着他？
好在电梯门及时开了，孔侑侧身闪了进去，连按关门键，“不了谢谢改天吧。”
李栋旭不解地看着合上的电梯门，也不知孔侑怎么忽然对自己避如蛇蝎，思索了片刻猛然醒悟，难不成孔侑是担心自己吃饭时喝了酒又对他做出点什么？
李栋旭长叹一口气，烦躁地弄乱了刘海。
光是想想和李医生坐在高档餐厅，围着一桌浪漫的鲜花烛光，承受对方含情脉脉的眼神，孔侑便感到一阵心惊肉跳。
李医生莫非是在追求自己？
孔侑一脸愁容地靠在车后座里，不由得陷入了烦恼。
金东秀心事重重地一路走到急诊区，碰见李栋旭正从药房出来，“喂，你和我来一下。”
李栋旭跟着科长进了办公室，矮个中年男人不高兴地坐下，指头戳了戳电脑屏幕上红绿相间的表格，“你看看，我们科室这个月的亏损又是排名第一。”
李栋旭不以为然，双臂交叉地靠在桌边，“您什么时候和社长一样只在意这些数字了。”
这段时间医院新增了医疗保险部门，一楼大厅也出现了摆满医疗保健产品的展台，不仅如此，李栋旭听说保险和保健产品的利润，也以奖励机制的提成方式纳入到了各科室的收益里。
孔侑这一系列操作再次招来众多医生的不满，李栋旭在午餐期间听着同事们的抱怨，一言不发，内心却也涌动着失望与难受的复杂情绪，他本以为孔侑的想法会有所改变。
“刚开会的时候院长说了，每个人都得参与，你也努力一把，别让我被其他科长又嘲笑，” 金东秀见李栋旭浑身笼罩着冰冷的低气压，戳了一下他的腿，“也不是让你对病人推销，让他们有空去对面的保险科转转下就好了。”
李栋旭用一声鼻音勉强又敷衍地答应了，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孔侑几句。
“咦，你今天带便当了？” 金东秀在冰箱里翻找零食，随口问道。
“给别人带的，”李栋旭看上去更加生气了，语气冷硬地补充，“扔了算了。”
孔侑最近感到有哪里不太对劲，假装不经意地问姜秘书，这几日外出办事期间李栋旭医生有没有来找他。姜秘书想起那位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医生，失望地摇摇头，孔侑倒松了一口气，看来李栋旭这家伙之前的反常行为真的是因为吃多了吧。
“社长，李栋旭医生在门口。”
姜秘书在内线电话里高兴地说道，而孔侑正在惬意地品尝手磨咖啡，不小心呛了一口。
李栋旭手里拎着牛皮纸袋，推门走了进来。
继孔侑上任后他第一次来这里，视线下意识扫了一圈，宽敞的办公室里陈设仍然简约而奢华，冷灰色系的家具地毯也未曾挪动过，唯一不同的是弥漫着极淡的冷调香氛味道，李栋旭瞥见了角落里会客区的茶几上堆放着保健产品，眼神一冷。
“金科长前阵子还在抱怨急诊中心的人忙得都吃不上饭，李医生怎么有空来我这了？”
李栋旭转过身，只见孔侑在办公桌后悠然自得地喝着咖啡，翻看文件。
“我之前对你的看法还是错了。”
孔侑闻言，抬头看见李栋旭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，从那里能俯瞰整个医院的内部景观。
“之前说什么你不理解我们，但我发现只要站在这里，就能看见所有的人和事，” 李栋旭低垂着眼睛，俯视脚下的人来人往，光影下的五官如同雕像般精致冰冷，“所以你到底是真的看不见，还是视而不见呢？”
孔侑笑了笑，眉眼间尽是不屑，“说一堆虚无缥缈的玩意，其实就是因为最近的奖励机制吧？”
李栋旭咬了咬牙关，“你把医生都当成什么了？”
孔侑微眯起眼睛，忽然意识到李医生这会是来找自己吵架的，不由得感到发自内心的喜悦——李医生可终于恢复正常了！
李栋旭皱眉看着孔侑突然嘴角上扬，朝自己露出一个灿烂又迷人微笑，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暧昧，一瞬间差点忘了词，“……我来就是想问问，社长现在做的这些，是要打算把医院变成游乐场吗？”
孔侑看上去有点无辜，似乎不明所以。
“那种游乐场你去过的吧，只要付得起钱买VIP快速通道就能排在最前面，” 李栋旭边说着，内心的怒火也腾地升起， “医院照这样下去，看病也好做移植也罢，只要有钱就能享受永久优先权，社长希望之后医院变成那样么？也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那样的世界里吗？”
李栋旭全然不顾得罪孔侑，语速飞快地连番质问，整个人沉浸在怒火里，散发着凌厉的美感，然而孔侑一点也不气恼，盯着对方因为情绪激动，白净脸上浮现的那抹红晕，心里感叹之前的确是自己多了心，李栋旭没有在追求自己真是太好了。
孔侑始终这么一副笑而不语的模样，李栋旭看得一时无言以对，愣在原地，成了枚哑炮。
他不明白为何孔侑被这么毫不留情面地指责根本不在意，反而还一脸满意又欣慰地笑望着自己？难道这人不仅在那晚放下了身段，现在为了他连自尊心都懒得要了么？
爱情果然令人盲目。
李栋旭内心一声叹息，怒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，将手里的纸袋放在孔侑的桌上，冲他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，“不说了，你先吃饭吧。”
这段时间急诊中心太忙，李栋旭不知道孔侑身体恢复得怎样，觉得自己这么不闻不问的无异于下床就翻脸的渣男，便今早抽空在家里认认真真地做了便当。方才对着金科长说气话，也没狠下心真的扔掉自己这份心意。
孔侑诧异又茫然地望着刚还在火冒三丈的李医生，怎么就忽然判若两人，对自己和颜悦色轻声细语的温柔模样跟精神分裂了似的。
他瞪着李医生消失在门外的身影，好半天才回过神，伸手打开纸袋，莫名其妙地发现里面有一个便当盒，打开一看，摆盘精致得堪比美食杂志的水准。
孔侑心里一咯噔，完了，李栋旭真的是在追求自己。
TBC
